江城太子前男友要追妻

时间:2023-07-19 13:21:22 阅读:0

摘要:第一章新来的弟弟,没意思褚时清觉得自己天生欠缺一点运道。倘若他没有身患先天性心脏病,亦或者遇上一对家境还算优渥的父母,都不至于导致他刚出生就被遗弃,再不济,就死在出生的那个夜晚,也好过来这世间受这样一…
第一章 新来的弟弟,没意思
褚时清觉得自己天生欠缺一点运道。
倘若他没有身患先天性心脏病,亦或者遇上一对家境还算优渥的父母,都不至于导致他刚出生就被遗弃,
再不济,就死在出生的那个夜晚,也好过来这世间受这样一遭罪。
只可惜,偏偏所有的一切都不如他所愿。
他在病痛折磨中长到18岁,孤儿院留不得他,好心的院长也无力承担他的治疗费用。
“小清,是我对不住你。”年过半百的老院长颤抖着展开手帕擦去眼角的泪。
褚时清眉眼清淡,劝慰都不带多少温情:“您别这样说。”
老院长抬起头看这个孩子,他模样生的清秀,一双远山黛眉,总笼着冷雾般的,清凌凌的眸子,永远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淡漠。
若非患病,生的这样好模样,早该叫人领养去了。
“小清,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老院长终究放心不下这个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
“您不必忧心,我自有去处。”褚时清对答如流,神色坦然,但事实上,他什么去处都没有。
但他也确然不忧心这个,有活路就活,没活路就死。左右这天地之间,他形影相吊,彳亍独行,也没什么顾虑。
多年病痛的折磨已消解了他对死亡的恐惧。
而人一旦生死无虑,情绪便很难有起伏。
老院长却不能自欺欺人当真信了褚时清的话,他还算了解这个孩子,终究是叹了口气:“小清,你还太年轻,活着总归是好的。我这里有个工作,你可以考虑一下。”
所以现在,褚时清坐在一把奇怪的椅子上,看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最后调试摆弄这被他们成为“精神接驳器”的东西。
这是一座百层高的大厦地下室,就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路段上,之前褚时清也曾从这里路过,楼下隐秘低调的豪车以及配枪的安保都让他下意识绕路。
他倒也从没想过,这整一栋楼都是一个人的私有财产,甚至,无法占及九牛一毛的份额。
褚时清有些自嘲的想,他确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一旁,几名人高马大、西装革履的黑衣人皱眉紧盯着现场。
最后,在褚时清穿戴上那特质头盔,准备开始他这奇怪的工作时,领头的黑衣人开口道:“褚先生,我家陆爷脾气不好,又薄情,您多担待。”
陆六开口前并不如何在意褚时清的反应,他也无需在意。
南城陆家家主,这个身份一亮出来,多得是上赶着攀附的,若非情况特殊,他也真不愿意叫这个病秧子折腾他家陆爷。
来来回回快换了上百号人,陆家有名有姓的都被拽过来匹配过,没一个成功的,刚戴上机器又晕得吐出来,有的更是直接疼晕。
据医生说这是因为陆家主警惕心极强,对外来意识的接驳非常抗拒,若是让这些人强行匹配,很快就会被陆家主强大的精神意识搅碎神智,轻则痴傻重则丧命。
而这个经人介绍的病秧子一上手是百分之九十的适配度,穿戴接驳器后半点不适都无。这叫原本只是卖个人情给老朋友的医生大惊失色,喊来陆家主身边心腹,对方迅速摸清了褚时清的底细,最终咬咬牙点了头,同意让他去试试看。
陆六自然不敢埋怨他家陆爷什么,但对着一副病态的褚时清就没多少好脾气了。
然而褚时清一不动怒,二不谦卑,连眼皮都没掀一下,只丢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嗯。”字。
那股子要死不活的欠儿劲儿,快赶上他家陆爷了。
没等陆六反应过来多警戒几句,人已经麻利的戴上头盔闭眼进状态了。
陆六转念再一想,这人光棍一个,真没什么能威胁到对方的,再加上有赖人家救治陆爷,还得保障人的生命安全。
顿时有些火气的“嘿!”了一声,又转过脸去为难医生:“您这仪器靠谱吗?真给陆爷折腾个好歹,您自然知道后果。”
医生被这种不靠谱患者一质疑就想发火,到底顾虑他倒扣在后腰的那把金色沙漠勇士,咽了下唾沫干巴巴开口:“从理论上来说,有百分之五十的治愈率。”
陆六嘴角抽搐:“说了不如不说。”
医生敢怒不敢言,也不想理这屁都不懂的莽夫,溜一边和助理一起盯数据去了。
……
闭上眼后,一阵昏睡般的黑暗袭来,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褚时清才渐渐恢复意识,缓缓睁眼。
入目就是大片泛黄的小碎花壁纸,很有几十年前的老旧味道。
褚时清尚来不及调动大脑观察分析周围环境,就感觉天花板一阵晃动——
他被一把抱了起来。
这时声音才终于突破某种屏障传递到他耳朵里。
“到了陆叔叔家,要乖,要听话,知道吗?”
是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很疲惫,透着股子成年人压抑着负面感情强行哄小孩儿时候的别扭劲儿。
褚时清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小的,肉乎乎的。
很显然,他现在的身份是个小孩。
“清崽,小姨和你说话你听到了吗?”赵北莉不得不提高了声线,又催促着问了一遍。
直到听见孩子很轻的嗯了一声,才算稍微安心些。无论怎样,乖,听话,在新家才能过得好点。
她和这孩子并不如何亲近,因为她从来不喜欢小孩,家里这些亲戚的孩子个顶个的都怕她。
但她狠不下心像其亲戚一样对这个一夜之间父母双亡的可怜孩子不闻不问,
最起码,把他送到收养人的家里总是能做到的。
周身的景物随着女人急促的步伐不断变化着,开门,锁门,下楼,搭车,
女人有些抱不动他了,但冰天雪地,放这样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在雪地里自己走,必然会导致他生病。
所以赵北莉还是强撑着一口气把这孩子抱到了一片别墅区前。
门口值守的警卫肩上几道杠和周围过分静谧的环境昭示着安居于此之人的身份绝非普通人。
赵北莉勉强撑起个笑递给警卫一封介绍信:“您好,我找人。预约过的。”
“稍等。”警卫公事公办,态度严正,拨了内线,那边传来的声音有些惊讶,飞快挂了电话。
这让赵北莉有些不安,难道……这人出尔反尔,不想要个小拖油瓶了?
警卫眉目却和蔼了几分:“陆书记马上就来,你进传达室等会儿吧。”
赵北莉大松一口气,抱着褚时清谢过警卫,走进暖烘烘的传达室坐下等人。
陆丰城到的很快,比赵北莉想象的快得多,褚时清也从小姨怀里抬起头打量这个朝自己快步走来中年男人。
他身量很高,体格健壮,显然长年锻炼,脸上有与年龄不符的年轻态,周身气势却是不凡,有久居高位的一股子不怒自威。
“小清!还记得陆叔叔吗?”
男人出乎意料的热情,让赵北莉心下颇安,连忙要被一把抱起的褚时清喊人。
但这孩子不知是认生还是赶路累着了,无论陆丰城怎么逗弄都闭着嘴一声不吭。
赵北莉尴尬的陪笑,颇有些无措的搓了搓手,十分勉强的解释:“今天来之前这孩子还说想他陆叔了,可能是路上冻着了……”
褚时清依旧不吭一声,却将脑袋埋在了陆丰城的颈窝。
陆丰城先是一愣,随机皱眉:“孩子额头怎么这么烫?”
赵北莉也反应过来:“呀!清崽一向身体不好,可能路上着了风,有些发烧!”说完就后悔,怕人家嫌孩子不好养厌烦,又添补:“小孩子都这样,长长就好了。”
陆丰城却是真对怀里的孩子起了几分怜惜,要快快带着孩子回家去,也邀请赵北莉进屋坐坐,赵北莉好不容易把烫手山芋扔出去,自然不愿多事,只想立马溜之大吉,
之后发生的事情褚时清已经没多少印象,骤然高烧让他意识模糊,再醒来时,已被妥帖安置在温暖柔软的被窝里,正吊着点滴 。
见他醒来,等候在旁边的菲佣立马出去叫大夫和主人家进来查看,
大夫又替褚时清量了体温,这才点头:“已经脱险了,这瓶水吊完就行了。但还得好好调养上个把月,注意补充营养,多休息,适度运动。”
顿了顿,见书记夫妻脸上的忧色不似作伪,便又补充两句:“我听诊的时候,发现这孩子心肺有些杂音,最好尽快带他去大医院做个检查。”⒎[⒈0⒌⒏。⒏^⒌'⒐0(
这大夫出身部队,前两年刚退休,因善诊小儿弱疾,在大院里很是受信赖,
陆丰城连连点头:“多谢李大夫,您可帮了大忙了。”
褚时清躺在床上看他们迎来送往,一声不吭。高烧的折磨对一般孩童而言自然无比痛苦,但对褚时清来说完全不痛不痒,当然,作为拥有成年人心智的他,也是不可能又哭又闹的。
但这落在外人眼中自然是另一层含义了,尤其是在格外怜惜他的陆家夫妇看来,褚时清这样的表现,只能说明这孩子因此前的遭遇而性情羸弱,警惕,不信任周围环境。
亲自送走李大夫之后,夫妻二人又过来探看褚时清。
“小清,你还记得我们吗?”说话的是陆丰城的妻子宋轶冉,已是三十多岁的人,眼尾却连一丝细纹都无,可见平日里生活优渥又顺心。
她面如银盘,眉如细柳,乌发挽作一个单髻,簪了支玉钗,带出江南水乡的清韵。此时一双杏眼盛着盈盈笑意,轻声细语间温柔极了,
褚时清其实懒怠于扮演作一个幼童,又不想作出什么招惹麻烦的举动,干脆发挥自己的性格优势,惜字如金,沉默到底。
见他不说话,宋轶冉非但不厌烦,反而眼底怜意更甚,这孩子过了年才堪堪四岁,如此稚童,多是顽劣鼓噪,而沉默至此,只能是因为经历了太多悲伤沉重的事情。
一想到这孩子的父母与丈夫之间的渊源,宋轶冉指了指丈夫,更为耐心的细细解释:“他叫陆丰城,是你父母过去的战友,也就是好朋友的意思。我是他的妻子,你可以叫他陆叔叔,叫我宋阿姨,今后我们就来做一家人,好不好?”
陆丰城自觉形象和声音都不够温善,再加上刚刚一路把孩子抱回来,孩子却一句话都没跟他说,更觉得已是惹了褚时清讨厌,便不多言,只不住点头。
褚时清又沉默了一会儿,夫妻俩便耐心等待着,半点烦躁都无,一旁的菲佣都钦佩,主人家确实是难得的好心人。
“……为什么?”思来想去,总也不好一直消极怠工,想到换算下来高达四位数的时薪,褚时清还是勉强进了点状态,开始进行一些基础的角色扮演,
“什么?小清有什么想问的?”好不容易这孩子开口,宋轶冉连忙柔声引导他大胆说出想说的话,李大夫说这孩子心思细腻,却也容易郁结于心,得多多开口说话才好。
因为高烧初退,这孩子的声音又轻又弱,还带着点哑意,偏偏他一双黑白分明的幼圆眼眸不染一丝尘埃,纯澈至极,一眼望进去,便可见属于孩子的,天真稚嫩的哀伤。
“为什么要养着我?你们应该,像他们一样,把我扔掉。我是一个很大、很大的麻烦。”
带着哑意的稚嫩童声一落,整个屋子都静谧了片刻。
宋轶冉愣神稍许,回头看了丈夫一眼,按下心中的酸楚与心疼,以比此前更温柔的口吻,先是问:“小清,我听你小姨叫你清崽,我们可以也这样喊你吗?”
见那孩子藏在被窝里的半张苍白小脸点了点,宋轶冉才继续,她冲褚时清俏皮的眨了眨眼:“清崽,你的爸爸妈妈跟我们是好朋友,跟他们不是,那些人嫉妒,才会说坏话。你说,你要相信好朋友,还是要相信坏朋友?”
幼小的孩子轻轻说:“好朋友。”
“那就对啦,”苏轶冉笑开,爱怜的抚了抚他的额头:“那苏阿姨告诉你,我们清崽啊,是最珍贵的宝贝,就是给我们再多的奇珍异宝,我们都不换。我们只要你,永远要你。”
“对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被爱妻瞪了一眼,无辜的陆丰城还是第一时间附和。
眼见褚时清眼中一点点绽开细碎的光芒,一声忽然的巨响打破了这温馨时刻,
“爸!妈!你们干嘛呢?!”
随着破门声一起响起的是男孩的大嗓门,陆闻璟大大咧咧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进来,他今年六岁,刚开始攻读小学文凭,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长了长张格外惹人怜爱的小脸蛋,偏偏性情极为顽劣不堪,又身体过分健康,精力极其充沛,是整个大院的孩子王,带着一帮官二代、官三代,成天横行无忌、惹是生非。
陆丰城的脸瞬间黑了:“不会敲门?!”对于自己这个独子,他一向是头疼多过爱护。
一旁的菲佣赶忙拉住小少爷,用磕磕绊绊的汉语向他解释:“先生和夫人在招待小朋友,小少爷轻一点。”
陆闻璟早知道爸妈要给自己带个弟弟回来,今天听说人来了,顾不得玩陈胖子最新到手的游戏机,用最快的速度跑了回来。
宋轶冉笑着朝儿子招了招手,拉着他走到床边,分别向两个小朋友介绍:“清崽,这是我跟陆叔叔的孩子,以后就是你哥哥,他叫陆闻璟。”
“这是褚时清,先前跟你说过,以后就是你弟弟了。”
又点着儿子的额头训了他一句:“弟弟在生病,你这样莽撞跑进来,是要吓坏谁?下次动作可得轻点。”
褚时清便正大光明的打量过去——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小少爷,穿着件似模似样的小皮夹克,蹬了双小皮靴,头上还戴着顶时下最流行的飞行员风帽,都是崭新的衣服,极为合身。
小男孩个子不高,气势却不矮,此刻正双手叉腰,颇为趾高气昂地微抬下巴,用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打量这忽然冒出来的“弟弟”,
见他白嫩的包子脸微鼓,两道浓眉飞起,褚时清知道,这个孩子第一眼并不喜欢自己,
果然,陆闻璟完全不能理解这么一个看起来病恹恹的小娃娃为什么会忽然成为自己的“弟弟”,而且爸妈还一副很喜欢他的样子……哼,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弟弟!
陆闻璟哼了一声,拧身就往外跑:“没意思!”
【作家想说的话:】
没操作好,再发一次。因为实在找不到合胃口的文,遂自割腿肉,喜欢先有感情再有肉,文火炖细肉。


第二章 杀掉讨厌的弟弟
陆丰城忍了又忍才没当着褚时清的面把儿子现场捞回来进行棍棒教育,苏轶冉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收敛一下表情,又宽抚褚时清:“清崽,别搭理你哥哥,苏阿姨待会儿替你训他。”
褚时清小幅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在意他这位便宜哥哥的态度。事实上,他也是真的不在意。
但这落在在场的大人眼中自然是这孩子格外柔善懂事,叫人心疼。
又看着他吃了药,苏轶冉轻轻拍抚这脆弱苍白的孩子:“清崽再睡会儿,待会儿起来吃午饭。”
小孩子体弱,在温暖舒适的环境,再加上药品中的安眠成分,褚时清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夫妻俩这才轻手轻脚退出房间。
甫一关上门,陆丰城就喘出两口粗气,要去捉儿子算账,却被妻子拦了下来,苏轶冉依旧带笑,话锋却锐利如刺:“你又比你儿子强到哪里去?但凡你多存着点关照的心思,这孩子会被那些人苛待至此?”
陆丰城的气焰登时矮了几寸:“褚弟从来都特别关照他那些亲戚,我没想到临到头他们竟然!”说着也是愤愤叹了口气,
“罢了,总之孩子现在到了家,以后你就当咱们又多个亲生的孩子,也不枉当年褚弟战场上救你一命。”宋轶冉不欲多说,又给家中佣人都交代下去,要他们悉心照料这位新来的小主人。
陆丰城站一边笑:“阿冉真好。”没想到妻子比他对这个孩子更上心,他之前还担忧过接这孩子回家会惹妻子不满,确实是他小人之心了。
叮嘱了佣人去喊儿子回家,宋轶冉闻言轻剜了他一眼:“清崽投我眼缘,”又略略叹息“当年本想要个乖巧的女儿,偏偏得了个皮猴子,这下也好,得了清崽,这孩子柔善,也算圆了我的念头。”
心里多少有些惆怅,儿子不喜欢新来的弟弟,这确实有些难办。
————————
几天后的一个周末,趁着爸妈都去加班,陆闻璟蹑手蹑脚的摸进了他这新来的弟弟的卧房,看着诸时清房间陈列柜摆满了他求了老爸好多次都不给他买的各式赛车模型,陆闻璟嫉妒得表情都扭曲了,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的心顿时坚定了!
哼!他要好好给这病秧子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这个家到底谁才是老大!
他那天路过爸妈房间听到他们说什么便宜弟弟有先天性心脏病,夫妻俩长吁短叹了半天,却把门外陆闻璟气得够呛,
只是发个烧爸妈都对他好成这样!再加上那什么心脏病,以后爸妈得爱他成什么样?!
陆闻璟不由悲苦的想象起自己的零食、玩具还有零用钱都被爸妈拿去讨好便宜弟弟的情形,很是掉了几滴男子汉的眼泪。
不过他也听到一个关键信息——他这弟弟是个药罐子,要吃一大堆的药。
陆闻璟把这事儿给他几个好兄弟一说,哥几个一合计,有了一个“好”主意:
把便宜弟弟的药偷偷扔掉,让他狠狠难受难受!哼!心脏病能有多难受?有他陆闻璟知道自己忽然冒出来个分走爸妈宠爱的便宜弟弟更难受吗?!
说干就干,趁着菲佣不在,陆闻璟摸进便宜弟弟房间的时候,对方正在睡觉,小小的人蹙着眉,面容苍白,梦里都很不安稳。
陆闻璟冲着他无声的吐舌头做鬼脸:瘦得像麻杆,丑死了,爸妈才不会喜欢你呢!
床上的人忽然动了动,吓了心虚的陆闻璟一大跳,一个俯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好半天终于确定便宜弟弟并没醒来,这才一点点挪到床头柜,却看着药盒里一大堆药犯了难,这便宜弟弟确实有点不容易,吃这么多药,得多苦啊?
不过这种同情也就一瞬间,想到对方最近占据了父母的全部关爱,讨厌对方的情绪顿时占了上风,又听到菲佣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时间紧迫,陆闻璟随手摸了一盒药揣进兜里就溜了。
菲佣看着小少爷有些慌乱的背影,颇觉纳闷,但也没多想,进房看到诸时清还睡着,送了口气,继续去忙别的了。
而那本该沉睡的人在菲佣关上卧房门后却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床头柜的药盒,挑了挑眉,露出个玩味的神情,却没有声张,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了。
深夜,陆闻璟被兵荒马乱的脚步声吵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爬下床推开门问管家:“张伯,这是怎么了?”
张伯是家里的老人了,看小少爷像看自己的孙子一样,见他被惊醒,连忙安抚他:“没事,少爷快接着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然而宋轶冉却走过来,满目焦急:“小璟,你今天看到你弟弟的药了吗?一个黄盒子?”
陆闻璟迷迷瞪瞪的下意识摇了摇头,却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白天做的事,心脏顿时狂跳起来,他小声询问:“妈妈,是弟弟又生病了吗?”
“弟弟心脏病犯了,你快回去睡吧。”宋轶冉只来得及叮嘱儿子一句,就焦急的询问:“张伯,救护车还有多久?李医生呢?再催催啊!”
张伯连忙应声,又去打电话催促了。
这会儿没人顾得上陆闻璟,他隐约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心跳如擂,趁着没人注意跑到楼上去看诸时清的情况。
然而诸时清床边这会儿围满了人,家庭医生给他插上了氧气管,不停的语言辅导他深呼吸调整心跳,
陆闻璟呆住了,弟弟小小的身子因疼痛蜷缩在一起,他本来就瘦弱,此刻更是比一只猫仔大不了多少,透过大人们,他隐约能看到弟弟发青的脸,死亡的气息正一点点攀附上他,
陆闻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了菲佣身上,菲佣扶住了小少爷,惊讶他怎么在这里,就要把他送回自己房间,
“爸爸……去哪了?”陆闻璟小小声询问菲佣,
菲佣还当他害怕,忙告诉他:“先生去接救护车了,没事的小少爷,救护车来了,弟弟不会有事的。”
这句话确实安慰到了陆闻璟,他跌跌撞撞爬回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不停的自我安慰:“他不会死的,不会的……”哆哆嗦嗦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陆闻璟一觉起来已经把昨晚上的事忘得差不多了,又高高兴兴的起床,然而前来帮他穿衣服的菲佣却一脸忧虑,看着打扮好的小少爷蹦蹦跳跳离开卧室,欲言又止。
陆闻璟刚下楼就觉得不对,陆丰城坐在客厅沙发上,面色阴沉,山雨欲来的气息瞬间让陆闻璟想起了昨天的一切,下意识就转身想回房间,却被宋轶冉喊住:“陆闻璟,过来。”
直呼大名,陆闻璟心里只有三个字“完蛋了”,面对爸爸他还敢逃,然而平日里总是和风细雨的妈妈一旦发火,陆闻璟连逃跑的心思都升不起,慢吞吞挪下楼,低着头走近爸爸妈妈。
“陆闻璟,你犯错了吗?为什么低着头?”宋轶冉继续问,她真正动怒的时候,反而很平静。
陆闻璟不敢说话,只是咬紧牙关低着头。
“今天早上Marry替你整理房间的时候,在你床底下发现了这个——”
Marry是菲佣的名字,而被扔在茶几上的药盒,黄色,正是陆闻璟昨天顺走的那盒。
“告诉我,弟弟的强心剂,为什么在你房间?可是昨晚上我问你见没见,你摇了头。”宋轶冉平静的问着,
陆丰城再也忍不住暴喝一声拍案而起:“混账东西!老子今天就要打断你的腿!”
却被宋轶冉按下,她依旧平静:“你猜你弟弟是怎么说的?”
“那孩子说,是他把药给你的,因为你昨天找他玩,对药好奇,他就拿给你看看。所以不怪你。”
最终,陆闻璟也没挨打,他精神恍惚的去上学,脑子里全是妈妈最后说的话,
“你弟弟现在还躺在医院,今后他会怎样,谁都没办法保证。”
“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心里委屈,觉得我们关注弟弟太多,讨厌弟弟。你没把清崽当弟弟,清崽却已经把你当哥哥了。”
“今天我和你爸爸都不打你。陆闻璟,妈妈相信你已经会思考了,你仔细想想吧。”
今天他的几个好兄弟都没来上学,陆闻璟虽然年龄小,脑瓜子却机灵,稍微一想,就知道作为自己的从犯,事情败露之后,哥几个都已经被揍得上不了学了。
唯有作为罪魁祸首的他仍然好端端的,之所以这样,竟然是因为那个差点被他害死的弟弟……替他求了情。
陆闻璟是知道死亡的,一年前,最疼爱他的奶奶离世了,刚开始,他还会傻乎乎的要爸爸妈妈带自己去找奶奶,宋轶冉见状,便跟他谈了谈生命与死亡。
于是他知道了,死亡是一颗星星,挂在高高的天生,活着的人无论如何都够不到。9^24"15(7:654[
只差一点,那个单薄瘦弱的孩子,就要因他而死亡。
他隐隐约约之间明白了为什么爸爸妈妈没有打他,甚至没有过于责骂他。
因为打骂都太轻了,而这件事,却太沉太重。
当然,现在的陆闻璟只朦朦胧胧,似懂非懂,他尚且不知道,诸时清这三个字,会如何剜心挖骨的刻于他的灵魂,他又要如何以此生全部去赎罪,去爱,而仍觉不够
【作家想说的话:】
在海棠写剧情,可见作者精神状态


第三章 哥哥,别害怕。
晚上回到家,陆丰城仍阴沉着脸,偶尔看陆闻璟一眼,简直有火星子冒,妈妈却已经恢复了平静。
陆闻璟心里难受,平时最爱吃的狮子头都没动几口。
饭毕,宋轶冉摸了摸儿子硬茬茬的脑袋:“不急着做作业,弟弟下午从医院回来了,去看看他吧。”
陆闻璟抿了抿嘴,看了爸爸一眼,轻手轻脚爬上三楼,
整个三楼通铺了乳白的绒毯,现在陆家所有人经过这里都得放轻脚步、压低音量,以免惊扰到卧房的小病人。
这回陆闻璟站在门外,迟疑了一下,敲了敲门。
然而给他开门是菲佣,诸时清仍昏睡着。
陆闻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原本是客房,现在已经成了个温馨的童屋,淡黄的主色调,靠墙一侧是造型可爱的陈列柜,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玩具,所有家具都没有棱角,墙上壁炉暖融融的,然而诸多医疗器械和床头的呼吸机却打破了这份暖意,
陆闻璟的目光从这间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逐渐转向如今房间的主人,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认真打量诸时清。
他发现他这个弟弟的睫毛很长,像赵澄雅她姨妈从法国给她带回来洋娃娃一样,还微微卷翘着,
弟弟的脸很小,人也很小,陷在柔软的床里,只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和淡色柔软的头发。陆闻璟无端联想到那只被他不小心打碎的水晶杯,他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竟然有些害怕呼吸会碰碎床上的人。
陆闻璟看呆了,他长到六岁,从没见过诸时清这样的小孩。同龄人,哪怕是女孩子,都健康快乐得没边儿,玩闹一整天也不知累,从没有哪个小孩像他这个弟弟一样,分明在睡觉,眉头仍是皱起,像是很累很累。
他挠挠头,忽然意识到,哪怕自己不故意去欺负弟弟,他这个便宜弟弟,能活到长大吗?能活到像自己一样健康吗?
陆闻璟心里本来就难受,这下不知道为啥,更难受了。
是讨厌吗?是嫉妒吗?是生气吗?
好像都不是,那是什么呢……
小男孩捂住自己心口,说不出的憋闷。
床上的人却在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陆闻璟没留神,直直看了进去,
分明此时在温暖的房间,陆闻璟却整个人一个激灵,像是忽然掉进冰天雪地里。
那是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因睡衣朦胧而晕了些湿漉漉的水光,显得极清亮,又极冰凉。
陆闻璟不想在小孩子面前丢脸,咽了咽口水,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率先开口:“你……你好。”
“哥哥。”
床上的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忽然细声细气的喊他,
陆闻璟的心里像被狗尾巴草撩了一下,猛得麻了一下,很没出息得又呆住了。
“哥哥,别害怕。我已经没事了。”
男孩的声音像只没吃饱的猫崽儿,一点力气都没有,又轻又细,听得陆闻璟整颗心都替他悬起来,唯恐他喘不上气,到头来竟是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了。
陆闻璟落荒而逃。
他无视佣人们的关切之语,冲进自己房间,一头扎进被子里,把整个头都埋进去,心脏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剧烈抽动着。
他不懂为什么会这样。
————————
次日,陆闻璟的好兄弟们都来上学了,走道姿势都有些别扭,显然屁股都还没能消化那顿竹签炒肉。
其中尤属陈胖子最夸张,几乎走一步就要嚎一嗓子,听说是被向来疼爱他的爷爷甩开膀子猛揍了一顿。
“不是,我说,你这不地道啊璟哥!哥几个都挨揍了,凭啥你没有啊!”陈胖子简直悲愤了,罪魁祸首好端端的,他们这些被连坐的却遭了殃。
一年一班的班长兼语文课代表赵澄雅走过来收作业,闻言大声道:“你们被打是活该!你们差点当了杀人犯!都该被我爸爸抓去坐牢!”
“要抓也是我爸抓!”陈胖子不服气的点很奇怪,
赵澄雅挠挠头,想不明白自己爸爸和陈叔叔的职位关系,干脆不想了,一脚踹陈胖子重伤未愈的屁股上:“你管那么多呢!交作业!”
“啊——!!”陈胖子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大怒:“赵澄雅!我要杀了你!”
赵澄雅才不怕他呢,陈胖子是个好人的时候打不过她,更别提现在受伤了,她高高抬起下巴,把这一整个小团伙都点了一遍名:“陈睿哲、侯明昊、周端,你们交不交作业?不交就一起上,姑奶奶一个揍你们仨!”
“怕你不成!”陈胖子大名陈睿哲撸起袖子就要上,然而他的好兄弟们却并不齐心,此时都已摸出作业本乖乖给班长姑奶奶奉上,
“猴子!蛋蛋!你们两个叛徒——!”四面楚歌的陈胖子再度悲愤了,
外号猴子的侯明昊却苦着脸拽他:“胖子,你惹她干嘛?还没被揍够啊?我爸说了,最近再惹事儿就给我揍到住院去。”
蛋蛋,也就是周端,也没精打采的点头:“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说完还看扔在发呆的陆闻璟一眼,哭丧着脸道:“璟哥,你以后再要整你弟可别再带我们了,我们真的惹不起他。”
这几家的大人昨天都押着他们去陆家登门致歉了,陆家夫妇虽然没说什么,但得知诸时清仍然状态不好,几人回家就又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这下刚刚还跟班长叫板的陈胖子也蔫吧了:“是啊璟哥,真的惹不起。”看陆闻璟脸色不好,还安慰他:“没事,你那便宜弟弟身体那么差,说不定活不了多久呢,你就当他是个死人、”
话没说完,脸上就已经结结实实挨了陆闻璟一拳,陈胖子彻底傻了,完全没搞懂什么情况,
却见陆闻璟严肃的说:“以后,他就是我弟弟,谁都不许欺负他,谁都不许说他坏话。”
陈胖子虽然平日里咋咋呼呼的,但是陆闻璟真发脾气了,他就不敢说话了,这下挨了一拳也没脾气,傻兮兮的“啊”了一声,回过神才嗷嗷大哭,又是一阵人仰马翻,直到班长把班主任喊过来才控制住了局势。
当晚,陆闻璟拉了一晚上肚子。家庭医生诊断是吃坏东西了,陆闻璟也没在意,陆丰城还黑着脸又扣了他半个月零花钱,说他是吃路边摊吃的。
诸时清得知陆闻璟只拉了一晚上就好了,颇觉遗憾。他可是拖着病躯,很辛苦的把陆闻璟房间里水壶的水都换成马桶水了啊。
这件事陆闻璟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还在痛悔自己伤害了自己柔弱无助的弟弟,发誓以后要好好对待对方。对诸时清恶劣的秉性丝毫没察觉。
等到陆闻璟彻底明白了诸时清冷玉般的外表下是怎样一副黑心肠时,一切都已为时过晚了。


第四章 宠,哄,黏 (春梦萌动)
经了这么一遭事儿,眼看着陆闻璟渐渐有了个哥哥样儿,兄弟俩关系越来越好,陆家夫妇都颇为欣慰,俩人都正当壮年,处于事业上升期,也就更放心的去忙各自的工作,家中总是两个孩子相伴。
陆闻璟越来越喜欢他的弟弟,而陈胖子几个在见过诸时清几面后也都纷纷折服,
实在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在陆家人的悉心照料下,陆家这位小养子,出落得愈发漂亮了。
又因着患病,眼角眉梢积着经年不化的霜雪,被他看上一眼,心尖儿都发颤,逢年过节,莫说长辈那里,便是同辈的男孩女孩,也有不少迷迷瞪瞪就把自己的红包都给诸时清了。
而陆闻璟呢,本来兄弟俩的房间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他却总爱跑去弟弟房间抱着他睡觉。
这些年诸时清早已懒得再装模作样,面对陆闻璟总是一张冷脸,但陆闻璟非但不知难而退,还更黏黏糊糊了。
而跟对待弟弟的黏糊劲儿不同,陆闻璟越是长大,就越是恶名在外。近几年陆丰城调任在外,宋轶冉总要出差,都没多少功夫管他,长辈又溺爱这唯一的孙子,再加上陆家一等一的强硬背景,陆闻璟的性子就愈发桀骜不驯了。
初中的陆闻璟很爱打架,家中有长辈部队出身,他自小没少被操练,技术上不失水准,下手又狠,非常顺利的就成了当地中学生的领头羊,成天带着一帮人为非作歹。
偏偏脑袋聪明,成绩上属于尖子生,再加上俊俏的脸蛋和良好家世养出来的那股子矜贵劲儿,无论在男生堆还是女生堆里,都人气极高,吃得很开,情书塞满一桌兜。
既是优秀生,又是问题生,这样的学生让老师很是头疼,考虑到这陆闻璟的背景,也就不想多管他,只对那些稀里糊涂跟着人家混的傻瓜蛋耳提面命:“人家什么脑子什么背景?你呢?跟着人家瞎凑什么热闹?”
问题学生该干的事情陆闻璟都干,只不干几件事,不抽烟喝酒,也不早恋。
前者,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陆家有个极娇贵的小少爷,收养来的,身娇体弱,缠绵病榻,作为二十四孝好哥哥,陆闻璟烟酒不沾,自然是怕熏到他的宝贝弟弟。
至于后者,陆闻璟总是嗤笑一声说没意思。到底哪里没意思,朋友们也都没敢细问。
——————————
周一是个下雨天,
张嘉放学后立马背起书包就打算走,然而班级前门一阵骚动,随后几个外班的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人朝张嘉笑了下:“跟我走呗?”
张嘉抠紧书包背带,退了一小步,
那人哼了一声:“璟哥的脾气你知道。”
张嘉咬咬牙,跟上他们,同学们不太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也不敢跟上去,为首的人他们都不陌生,是陆闻璟一伙的人。有机灵的已经往老师办公室跑了。
市一中三楼的男厕门外摆放着暂停使用的黄色塑料立牌,然而本该空无一人的厕所,此时却传来阵阵哀嚎。
陆闻璟笑着抓住张嘉后脑勺的头发,这人惯于眉眼含几分戏谑的笑意,但谁也不会觉得这是因为他性情温和,譬如此刻,他唇角勾起,把张嘉的脑袋往蹲厕里掼,看他快窒息,又把他的脑袋提起来,猛得往地砖上怼,
人被折磨得就剩一口气了,他才慢悠悠开口:“我还挺纳闷的,你在哪看见诸时清的?他又不来上课。”
诸时清心脏的情况时好时坏,陆丰城夫妻俩放心不下,虽然把学籍挂在市一中,但给他请了家教,基本不去学校上课。
张嘉早被折磨得说不出话来了,口鼻皆是血,濒死的鱼一样大口喘着粗气,眼泪混着鼻涕流得满脸都是,只无意识的、口齿不清的求饶:“璟锅,鸟了喔……”
“喊谁哥呢你?我们璟哥是初三的,你都高一了,装什么嫩啊?”旁边的小弟轻蔑道,又踹了张嘉肚子一脚,他顿时蜷缩着呻吟起来,
“现在后悔了?求饶了?你早干嘛去了?你败坏我清弟的名声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呢?”陈胖子也火很大,又踹了张嘉一脚,
最近学校里总有风言风语,说陆闻璟有个弟弟,其实是他爸在外面的私生子,以后是要跟陆闻璟争家产的。更有甚者,说那个私生子是个gay,喜欢男人。
这风声传进陆闻璟耳朵里,当时正在上音乐课,他直接站起来就往外走,教室门因被他粗鲁撞开而来回晃悠了很久。
正在看在音乐电影的同学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了。陆闻璟虽然脾气差,但从来没有这样当众失态过。
音乐老师倒是淡定,都没朝门外多看一眼。
很快小弟们就打探清楚了,张嘉暗恋的女生对偶然来学校上陶艺课的诸时清一见钟情,表白,却被诸时清以“不喜欢女生”为理由被拒了。张嘉怀恨在心,便四处散播谣言。
陆闻璟单手把额前碎发撩了起来,他唇角似笑非笑,眼中却满是狞厉之色,戾气十足,
“张嘉,我今儿个弄死你,就在这儿,你说说看,我会不会坐牢啊?”
他缓着声抛出一个问题,语气并不如何狠,拽着已是烂肉一摊般的张嘉,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追更?Q>⑦①]灵*5⑧《⑧5⑨灵
陆闻璟的眼眸极黑,周遭的光半点都无法映入其中,像深邃未知的漩涡。微眯起眼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儿让张嘉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哆哆嗦嗦直接吓尿了,
老师迟迟不来查看状况,张嘉已经明白了什么,他挣扎着起身朝陆闻璟磕头,痛哭着求饶,用力之猛只几下额头就见了血,
然而围绕着他的人只是看笑话般看他,陈胖子还捂住鼻子恶心他身上的尿骚味儿。没一个动容的,就在张嘉感到无比绝望之时——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清冷的男声极不合时宜的忽然响起,
“那个不长眼的他妈多管、”闲事……小弟狠话还没放完就被陈胖子一巴掌把头扇歪了,后者近乎谄媚:“诶呦,清崽儿,你怎么在这儿呢?”
陆闻璟闻言猛得拧头朝门外看去,
那单薄的少年正蹙起眉,一双淡色眼眸直直看过来,细瘦的手指还握了把不住向下滴水的长柄伞,仅仅是站在那里,都叫人唯恐他被窗外的风雨摧折了去。
不是诸时清是谁?
陆闻璟立马站了起来,拽起旁边人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才16岁的少年却已有一米八五的身高,虽还称不上强壮,但已锻炼出薄薄一层肌肉,再加上自小养尊处优,走过来时气势极盛,
小弟们就见他们刚刚还活像阎王在世的璟哥两步路的功夫一张俊脸上已堆满了堪称柔情脉脉的笑意,
陆闻璟三步并作两步,疾走至诸时清身侧,动作自然的揽过他的腰肢虚虚环抱住,高大的身形将诸时清全然笼在了他的阴影中,又接过诸时清手中的雨伞,亲昵询问:“乖崽,怎么到学校来了?今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诸时清在心里撇嘴,他常年生病,发育不良,现在才不到一米七,轻易就被陆闻璟遮住视线,于是仰头避开他的身体去看厕所里的情况,只看了一眼,就用他漂亮的眼睛盯住陆闻璟,又问一遍:“你们在做什么?”
“诶呦,没事儿,我们就,就开展一些课外运动,练练自由搏击,大家都是好兄弟,呵呵呵”陈胖子搓着手尬笑,
“在厕所练自由搏击?”诸时清的声音很轻,带着淡淡凉意,
在场一个个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这会儿却让人轻飘飘两句话就问得都鹌鹑似的缩手缩脚,你挤我,我挤你,不敢说话了。
好几个人明明是第一次见诸时清,却不知道为啥也跟着畏首畏尾的。
“你很厉害吗?能随便要人家的命。”事实上,诸时清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
只是碰巧遇上这事儿了,就勉强意思意思挽尊一下自己的职业底线罢了,毕竟这些年他都没怎么费心攻略过陆闻璟。
只不过显然这位不怎么懂攻略,要是陆六知道他就是这样“攻略”的,非得气出高血压。
一来被他当众教训,二来这事儿本就是为他出头却被他甩冷脸,正值青春叛逆期的陆闻璟是起了些火气的,
但看到诸时清皱眉,脸色似乎有点不对,陆闻璟顿时心脏都停跳几拍,当即软和了嗓音轻声告饶:“我不厉害,我特烂,乖崽别跟哥哥这样的烂人计较好吗?乖乖,不气不气,哥哥向你道歉。”
本来陈胖子见诸时清发起脾气来半点脸也不给陆闻璟留,有点担心璟哥收拾他,可还没等他救援,他们璟哥已经迅速收了脾气做小伏低哄人了。
陈胖子下巴都掉地上了,等他回过神来,他们璟哥已经一把就把他那身娇体贵的弟弟抱起来,三两下走没影了。
小弟们也惊讶:“陈哥,璟哥弟弟不是都上初一了吗?怎么走两步路还要抱啊?”
陈胖子虽然自己也纳闷,虽然清弟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走不了路吧?但还是给了小弟脑袋一巴掌,瞪眼看他:“你懂什么!”事实上他也不懂。
晚上回家吃完饭,陆闻璟又摸到弟弟房间,向他解释下午的事情,表示是张嘉先惹事在先,试图挽回一二自己在弟弟心中温柔和善的形象。
诸时清颇觉无语,他又不是傻子,陆闻璟什么名声他能不知道吗?只是懒得搭理。
“少爷,饶了我这回吧?昂?”陆闻璟自觉事情已经过去了,把脸凑到弟弟跟前,笑着讨饶,
诸时清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抬起书挡住陆闻璟的大脸,又把书向下压了压,露出双漂亮清冷的眼睛,看了他名义上的哥哥一眼:“我算什么少爷。”
陆闻璟还当他把流言蜚语听进去了,心下发狠,打算明天再收拾几个管不住嘴的蠢货,面上却是一派柔和,把隔住两人的书抽走放在一边,揽住弟弟的细腰小心翼翼把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腿上,
盯着诸时清精致苍白的面容,陆闻璟半是打趣半是认真:“怎么不是? 谁敢说你不是? 我要他的命。”
又双臂肌肉用力,托着弟弟的屁股把人抱得高了些,仰起头,鼻尖贴着弟弟的鼻尖,
笑着道:“我老子活着一天,你就是他儿子,是陆家的小少爷,要是我老子死了,我活着一天,你就是我弟,还是陆家的小少爷。怎么小脸上还不乐意呢?噢……”
陆闻璟装模作样的点点头,颠了颠坐在他手臂上的少年,继续笑:“原来我们清崽不想当少爷,想当陆家家主?那也成啊,给哥留口吃的就行,哥就跟着我们清崽混了,谁反对,一枪崩了他。好不好?”
这话实在混账,诸时清听得皱眉,挣扎着要下地,陆闻璟自然也由他,放下时还很顺手的捏了把弟弟的屁股蛋,
不待诸时清冷言冷语刺他,他就皱起眉严肃道:“怎么瘦了?让哥看看,”说着就把手从少年睡衣边缘探进去,大掌去摸人家的细腰,
要说诸时清确实被养得好,陆闻璟摸了一把就舍不得撒手了,来回摩挲弟弟腰间细嫩的皮肤,果不其然被赏了一脚,这人“诶呦”一声,却仍笑得明朗。
——————
“他也不算造谣,我确实喜欢男人。”
说这句话时二人已经睡下了,陆闻璟把弟弟抱在怀里,让弟弟的头枕在自己臂弯,小心的搂着他纤瘦的腰肢,就骤然听到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
整个卧房寂静了几秒。
陆闻璟心头像是有惊雷炸响,久久缓不过神来。
这个年代,同性恋还是一种非常隐秘的存在,不为大众所熟知。而谁要是背上这个名头,就要承受太多异样的目光。
“怎么?嫌我恶心?那就去你自己房间睡。”诸时清是真的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尤其这里对他而言,只是个虚假的世界罢了。
陆闻璟能攻略最好,攻略不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钱就去治病,没钱就去死,诸时清对什么都无所谓。他也已经尽力了。(陆六:……你管这叫尽力?)
“不是!瞎说什么?!哥哥怎么可能会嫌你恶心?”陆闻璟恶声恶气的凶他,搂着他的手臂还收得更紧了些。
这些年陆闻璟还是第一次对他这么凶,诸时清觉得稀奇,抬眼去看黑暗里陆闻璟的脸,然而只有一点隐约的轮廓,看不出什么。
诸时清又觉得无趣了,他打了个哈欠,在陆闻璟怀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我睡觉了,哥哥。”
陆闻璟的心此刻冰火两重天,一会儿高兴,诸时清很久没喊他哥哥了,一会儿忧虑,清崽这样以后要怎么办呢?一会儿又高兴,爸妈都不知道清崽喜欢男人,清崽只告诉了自己,说明自己才是清崽心里最重要最信任的人,一会儿又忧虑,可是清崽本来就身体不好,还喜欢男人,以后被坏男人欺负了怎么办……
光是想想这个可能陆闻璟都暴躁得想杀人。
又恼火自己此刻像个怨妇一样想七想八的,想扇自己两耳光,
五味杂陈中,陆闻璟也终于睡着了。
他做了个春梦,这不是他第一次做春梦,但今夜的春梦有些不对……
在他身下如初生花蕾绽开的少年,腰肢不盈一握,皮肤苍白,被他顶撞得哭声都破碎了,而他却兽性大发,愈战愈勇,最终舒爽释放的时候还恶劣的内射,把少年射得肚子都大了,足像三月怀胎,而那少年回过头,布满泪痕脸是……诸时清!
陆闻璟一个激灵就醒过来了,此时窗外只微微泛起一点鱼肚白,他喘息着看了眼钟表,才五点。
等他洗了个冷水澡出来,弟弟还在睡,寒玉般的眉头微蹙着,显然是睡得不安稳,
陆闻璟习惯性的替他掖了掖被子,又轻轻的、一下一下隔着被子拍抚他,
不一会儿,弟弟的眉头便舒展开了,还发出一点可爱的哼声,睡得沉了些。
陆闻璟嘴角下意识攀上笑意,又很快僵住,他使劲搓了一把脸,轻手轻脚离开了弟弟的卧室。
【作家想说的话:】
肉渣已经有了,肉还会远吗!


第五章 以后就跟哥了,好不好(清崽初精被哥哥吃了)
陆闻璟已经和诸时清单方面冷战半个月了,
这十多天里,他不再跑去诸时清房间抱着他睡觉,也不再黏着诸时清说话逗他、变着法儿的给他捣鼓些礼物讨好他……
二十四孝好哥哥忽然变了性了。
连陈胖子和猴子、蛋蛋几个都觉得稀奇,说他们璟哥怎么不再清崽长、清崽短的了,偏偏作为当事人,诸时清毫无触动,他照旧懒散的过活,偶尔去上课,大半时间在家弹琴、画画,或者看书。
说实话,他乐得清闲。在这个世界过活这些年,却还没选择自杀结束这无趣的时间,诸时清自认为已是相当敬业,完全对得起现实世界里陆家那些人给自己付的工资。
最好陆闻璟就这样跟他彻底决裂,那他也好早日自杀脱身,只能很遗憾的告知陆六他无法胜任这份工作,望另寻贤能。
果然自己还是不适合工作啊,诸时清百无聊赖的翻过一页书,轻轻叹息,打算没什么事的话那他可要先挂了,物理意义上的挂了。
然而作为冷战的发起者,陆闻璟却比谁都煎熬。
自那场春梦之后,他又连续几天梦到了同样的内容,他再也不敢去抱着弟弟睡觉了。
陆闻璟恶狠狠的扇了自己几巴掌,唾骂自己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如果只是喜欢男人也就算了,垂涎从小看到大的弟弟,这还是人吗?!
物理课上,他的面前却没摆课本,而是放了一张草稿纸,上面写了一堆名字。
陆闻璟皱着眉捏着笔在纸上一个一个划去,陈家、周家、侯家……
这些含金量十足的姓氏此刻却让陆少爷满脸嫌弃,
没错,陆闻璟在给弟弟挑对象。
这些天,他又是查资料又是看书,知道了同性恋不是病,也治不好,一咬牙,决定还是得给弟弟物色个对象,
陆闻璟还开解自己,给清崽相个合格的对象,他自己也得赶紧找个对象,之所以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梦,肯定是憋变态了。
他家清崽体弱多病,心思细腻,又从小娇生惯养,长这么大就没受过委屈,偏偏却喜欢男人!男人有几个好东西?!
陆闻璟无法接受他弟弟被野男人拐跑!一想到诸时清以后可能会为野男人伤心伤身,他就抑制不住想杀人。
干脆先下手为强,从熟人里找个知根知底的,给他家清崽备着,还得多挑几个,以防哪个出了问题,
至于别人乐不乐意?陆闻璟根本没考虑过,他家清崽人长得漂亮,性格又温柔,谁能跟他处对象都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不乐意?是嫌命长吗?
然而,事与愿违,别说挑几个,就是半个都挑不出。
被陆闻璟列了名字在草稿纸上的,皆是些非富即贵的世家子弟,家世背景都没得说,自身样貌和头脑都不缺,然而在陆闻璟这世间最难处的“恶婆婆”心态下,没半个能瞧上眼的,
这个太矮了、那太个胖了、这个太瘦了、那个性格不好、这个人品不行……
天知道小时候跟着陆闻璟抢过别人两根棒棒糖这会儿都稀里糊涂被贴上“人品不行”的标签了。
越想越烦躁,陆闻璟一把给草稿纸揉成个团往前一抛,非常精准的命中了陈胖子的后脑勺。
陈胖子“嘿哟”一声,怒气冲冲的回头看,瞅见是陆闻璟丢来的,冲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拆开一看,好家伙,一堆名字,又都被黑线划去了,
下课后陈胖子凑过来:“璟哥,你这搞的啥?暗杀名单啊?怎么我表哥表弟,还有猴子他大哥,蛋蛋他二哥都在上头啊?”
陆闻璟瞥他一眼,慢吞吞道:“给我清崽挑对象。”
“什么?!”陈胖子吓一跳,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陆闻璟的意思,赶紧压低声线:“我清弟真的……真的?”
“嗯。”提起这个陆闻璟脸色还是不好看。
陈胖子是个妙人儿,只惊讶了一下竟然就迅速接受了,捏起那张纸琢磨起来:“意思这些人你都不满意呗?那得,大半个S城的适龄对象都让你给排除完了,你是打算让咱家清崽儿孤独终老了呗?”
很显然,这两人想都没想过要让诸时清“下嫁”个普通人家。
说完陈胖子忽然想到什么,竟然扭扭捏捏的开口:“其实……如果是清崽的话……我愿意……”
“滚!你也配!”陆闻璟大怒,一巴掌差点给陈胖子削地里,
陈胖子挨了揍还不能声张,扭曲着一张脸抱怨:“我不配谁配?猴子和蛋蛋还不如我呢!他俩有我家实力雄厚吗?!总不能你自己配吧!”
这话一撂出来,两人都陷入诡异的沉默中。二叄%0'浏.酒,二(叄酒溜
陈胖子有点慌:“璟哥,我嘴上没把门的,你别跟我计较,我知道你对时请是很单纯的兄弟情……”然而陆闻璟却一直沉默着,
陈胖子也再度沉默了:“……你不会不纯吧?”
陆闻璟这才反应过来般的,淡淡瞥他一眼:“少放屁。”
直到上课铃又响了,陆闻璟心头仍反复盘旋着陈胖子那句“总不能你自己配吧!”
一个念头越来越压不住,终于冲破束缚牢牢霸占他全部的心神——
有什么不行的?
他们又没血缘关系,就算有又怎样?两个男人又不会生小孩……
陆闻璟眯起眼,眸底滑过浓郁的阴霾,他精心爱护的至今的弟弟,千般纵容万般怜惜,从不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有半点磕碰,而以后却要把他眼睁睁看着他离他而去,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他蓦然攥紧拳头,道道青筋暴起,
除非他陆闻璟死了,否则这辈子,诸时清都只能生活在他的保护圈里。
如此有违人伦的念头一落定,陆闻璟居然心下彻底安定了,还有种“本来就该这样”的感觉。
再回想起自己的梦,陆闻璟已经坦然自若了。没错,他就是禽兽。只要能得到他的宝贝弟弟,当个禽兽又如何?
这场冷战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陆闻璟又开始如往常一样黏黏糊糊,甚至比以往更甚。
诸时清并没兴趣了解便宜哥哥的心路历程,他只是觉得遗憾,差一点,就能理直气壮罢工了。太可惜了。
————————
又一年春去夏来,这个有冰淇淋和西瓜的季节,并不如何讨诸时清喜欢。
前天贪凉把空调调低了一度,夜里就发起烧来,到今天也不见多少好转。
夏天陆家人都会搬到郊外的溪苑来避暑,溪苑是一座占地近两公顷的庄园,依山傍水,有大片专人打理的花圃,夏天主要开波斯菊和绣球,风景上佳。
诸时清在溪苑的房间有一扇彩绘玻璃的落地窗,据说这窗户是民国时候的旧物,窗外正对着一大片蓝紫色的绣球,
诸时清听园丁提过,这品种叫万华镜,繁茂的绣球透过彩绘玻璃,映出如梦似幻的华美光影,有风时,光影摇晃,正如波光粼粼的水镜。
这地方确实适合养病,饶是诸时清这样冷清的人在这儿,也觉得自己的心更安静了些。
老管家上了年纪,有些絮叨,唠唠叨叨,心疼小少爷,
这些年,且不提陆家的主人们,便是佣人们也在日夜相处下真心把诸时清当做他们的小少爷来看待了。
且对比身强体健、成天在外惹是生非的大少爷,陆家上下都更为怜爱他们柔善的小少爷,除了性子冷了点,身体差了点,小少爷样样好。
诸时清乖顺吃过老管家端来的药,又昏昏沉沉睡去。
夜里感觉身边的床塌下去了一部分,诸时清睡意沉沉,意识模糊间,身体已习惯性的靠向那人臂弯。
要说诸时清对陆闻璟唯一称得上满意的,就是他的怀抱。
十六、七的少年,身上永远有股子蓬勃的生命气息,鲜活、滚烫、明亮到灼眼。而陆闻璟身上这股气息格外热烈,像诸时清这样一身霜雪的人,是格外钟意如此炽热的怀抱的。
陆闻璟怜爱的吻了吻弟弟柔软的发顶,声音极轻的哄他:“继续睡吧。”
往日里总是较常人体温低上几度的弟弟因为发烧成了一个小火炉,把手脚都缠在他身上,想汲取一些凉意。
陆闻璟由着他,只探出只手去替他掖好后背的被子,怕他又受风,
诸时清本来发了烧身上就烫,自然不愿意被裹得严实,睡梦里都哼哼唧唧的挣扎,这小软声纵他陆闻璟是百尺刚,此刻也得化成绕指柔,最终做哥哥的还是硬起心肠,困住弟弟的手脚,不让他掀被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陆闻璟皱眉醒来了,怀里的人闹腾得有些厉害,
陆闻璟习惯性要哄弟弟,却骤然发觉今天的弟弟不太对劲,
他感觉到一个硬硬的小东西抵住了他的小腹。
诸时清苍白的小脸此刻竟染着些瑰丽的艳色,眉头紧锁,阖起的双目之上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着,挣扎间蚕丝被滑落些许,露出单薄的肩和大片形状优美的锁骨,
他的手正抵在哥哥的胸肌上,细瘦的手指无意识的抓揉着,腰臀也不住的往哥哥身上挤,却又没什么力气,只能小幅度摆着屁股蹭动,就算这样,蹭一会儿也蹭不动了,
总是不得章法,胀得难受,在梦里都含含糊糊、带着些哭腔喊:“哥……难受……”小模样委屈极了。
陆闻璟几乎没什么犹豫就钻进被子里扯下弟弟的睡裤拨开他的内裤,将那根精巧漂亮的小东西含进了口腔。
他的弟弟人像冰雪般冷清,就连下体都是干干净净,没有毛发,也没有味道,
这是陆闻璟第一次给人口交,他努力回忆着先前查阅的资料,生涩的讨好着弟弟,但很快他就顾不得太多了,
给弟弟口交这件事大大刺激着陆闻璟的神经,让他亢奋极了,他近乎痴迷的去嗅弟弟的阴囊,只能闻到一点沐浴露的味道,他吃得滋咕作响,丝毫不去管自己硬的快炸开的东西,
诸时清这具身体毕竟是头一遭,几乎是被陆闻璟一含一吮就泄了精,而做哥哥的夺了弟弟的处男之身却仍不满足,直接咽下弟弟咸腥的初精,又去舔弄弟弟的阴囊和会阴,连细嫩都腿根都没放过,用嘴唇摩挲,又用牙齿轻咬,把弟弟的下身折腾得一片黏腻,哆哆嗦嗦又泄了一回,只出来些稀薄得像水的东西。
到底顾惜弟弟的身体,陆闻璟只能克制着自己将弟弟拆吃入腹的欲望,取来温热的毛巾替弟弟打理干净下身,动作间诸时清终于彻底清醒了,
缓过神来的他直接给了陆闻璟一巴掌,
“禽兽。”
他本来力气就弱,又被折腾这一遭,这一巴掌没半点杀伤力,哑了的嗓音也不足以威胁到人,还刺激得他那禽兽哥哥又硬了些。
陆闻璟既然已经决定要弟弟跟了自己,自然早已做好被打骂的思想准备,这不痛不痒的一巴掌自然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他笑着捉住弟弟细瘦的手腕,凑近自己亲了亲:“乖崽,手没打疼吧?”
又把弟弟连着被子抱进怀里,一边啄吻他的眼角一边哑者声诱哄:“咱们乖崽喜欢男人挺好的,以后就跟哥了,好不好?哥给你当老公,疼你一辈子。”
诸时清偏着头想躲开陆闻璟炙热的嘴唇,然而被人搂在怀里根本躲不开,躲两下就躲累了,干脆认命,只是闭着眼不愿看陆闻璟。
“说话啊宝宝,你看哥这技术,给你伺候得多舒服?再看看我这东西,以后保管让你舒服,”说着竟然要拉诸时清的手去摸他的大家伙,
诸时清忍无可忍,又甩他一巴掌:“你还知道你是我哥?”
陆闻璟自己都憋了好几个月了,好不容易等弟弟的身体也有情欲了,哪里还忍得住?
眼看诸时清这会儿眼尾泛红,唇色艳丽,心里已经痒得要命了,别说挨两句骂,就是弟弟这会儿拿枪对准他太阳穴,他也甘之如饴啊,
当即俯下头去吻弟弟的嘴唇,诸时清心里其实也根本没想躲,他性欲并不旺盛,但也不排斥,尤其陆闻璟处处讨好他,真的蛮舒服,
于是一个深吻顺利达成,陆闻璟亲一会儿就哄弟弟一会儿:“乖宝,舒不舒服?”
“老公亲得好不好?”
“愿意给老公亲吗?”
直把身下苍白清冷的少年亲得泪眼迷离、红唇糜澧肿胀、只能依偎在罪魁祸首臂弯小口小口喘息着,小嘴半天都合不上,晶莹的津液顺着唇角挂下一道银丝,又都被陆闻璟细细舔舐掉。
诸时清胸口起伏之下,浅粉色的乳首又勾得做哥哥的阴茎跳了跳,
诸时清都没力气骂他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只手把自己禁锢在怀里,一直手用自己脱下的内裤裹着那紫红的巨物快速撸动,十多分钟过去,才喷射出大股大股腥味极重的浓稠白浊。
……同样都是男人,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能这么离谱?
见弟弟把头埋在自己怀里不愿看,陆闻璟只当他害羞,又轻声哄:“没事儿乖崽,你现在还小,哥哥不给你开苞。不怕啊。”
又把手探进被子里,大掌覆着弟弟平坦细滑的小腹摩挲,
“哥都学过了,到时候保管让你舒服,把你小肚子都射大,给哥怀个孩子。”
手掌又往下滑,把弟弟相比自己十分娇小的阴囊、阴茎一整个包住,让弟弟坐在自己手上,炙热的大掌轻轻揉捏,简直爱不释手,
诸时清又不是真的小男孩,能被陆闻璟几句荤话吓到,他皱起眉推陆闻璟:“疼,看看是不是破皮了。”
陆闻璟闻言被精液糊住的大脑也清明了两分,忙掀开被子查看弟弟下体的情况,
果不其然,原本白璧无瑕的下腹此刻布满红痕,小玉柱肿嘟嘟得都泛起水光,马眼就剩一道细缝儿,腿根处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虐待过似的。不过好在没破皮。
诸时清也低头看了一眼,又看到只穿着睡裤的陆闻璟已经又支起一个鼓鼓囊囊的帐篷,顿时眼尾更红了,一脚就踹了上去。
这下陆闻璟“嘶”了一声,却沙哑着磁性的嗓音笑起来:“怎么娇成这样?”
又抱紧弟弟诱哄:“这么娇气,以后哪儿能吃半点苦头呢?嗯?外面的男人哪个能有哥哥有钱有势又贴心?只能跟哥哥了是不是?”
诸时清被他念叨得烦,一口咬在他脖颈处,也不管他待会儿出去怎么见人,直接发狠咬出血丝了。
“诶呦,我们清崽儿,牙口真好。”竟然还被夸了一句。
……这人是真变了态了,诸时清无语,驱赶他去给自己倒水。
陆男仆这会儿伺候小少爷自然是尽心尽力,给人小心翼翼的擦洗又上了药膏,换了崭新的床上用品,还把饭端来一口一口喂给小少爷,这才一脸满足的看着他的娇少爷睡下。
这已经比他预料到的最好的状况还要好了,弟弟虽然打了他也骂了他,可也没明确反抗,陆闻璟心下满足,自认为弟弟已经接受了他们的关系,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老管家纳闷的看着迎面走来的大少爷大夏天的穿着件高领毛衣一脸傻笑,忙去拜了拜佛,忧心是有脏东西上了少爷的身。
折腾这么一遭,到了傍晚,在陆男仆无微不至的伺候下,诸时清竟然退了烧,胃口也好了些,晚饭比平时多吃半碗粥。
陆闻璟若有所思,生命果然在于运动,看来以后床上运动可以多多益善。
这话说给诸时清,果不其然又挨一巴掌,小少爷这会儿有了力气,陆闻璟只能悻悻在俊脸上顶着个红巴掌印四处晃荡,佣人问起还嘴硬说是摔得。


第六章 嫁妆和彩礼,哥一个人都出了(足交/下身糊满精液)
午间放课铃一响,除过几个被压了堂的倒霉蛋班级,大部分学生都在顷刻之间从教学楼涌了出来,原本安静的校园瞬息热闹起来。
也有少数学生对抢饭这事儿不是很热衷,就比如陆闻璟几个。
“璟哥,说好了今天去岳阳楼请客,你可别反悔奥!”陈胖子几个开心极了,
陆闻璟却有点心不在焉的模样,随意应了个好,目光却不住得往教学楼那边打量,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几个从教学楼离开的有些晚的女生忙红着脸避开他的目光加快步伐,拽着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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